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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消失
作者：小可 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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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4-12-31 20:20:47
文/小可
我们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是圆舞
为什么到头来
双方经历这许多不同的事与人
却没有与原先的舞伴离场
过了许久
我说
也许音乐不对 也许是我们听错了
也许是另一种舞 不是这个跳法
我们表错了情
1.那天那时休 闲居 编 辑
那天与他在地铁站告别。他背着包，就这样站在她的对面。他说，小乖，等下乖乖的回家去好么？她摇了摇头，伸手用指尖去触碰他的脸，然后微笑，我想去逛逛。
她发现自己在他脸上轻轻滑过的指尖苍白。
两辆地铁从不同的方向同时进站，他用一只手抱了抱她，紧紧的，把脸埋在她蓬松的头发中，小乖，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的。她不语。她尽力的呼吸，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皂味混杂着地铁站中特有的机械味，她觉得头晕目眩。
他放开她，转身挤上地铁，地铁上方红色的大字标示终点站：上海火车站。她转过身去，急急跑上对面的地铁，三声警铃声，关门，两辆地铁都开动了。她看见对面的地铁模糊，消失，黑暗。她扶着栏杆，一个胖女人狠命地挤着，她退了退。地铁里的广播响着：“本次地铁终点站：辛庄。”
那天那时，离别。
我一直想问你，你是否真的爱过我。
2.边走边爱，人山人海
她在人群中晃荡，带着无辜的神情。
阳光明媚，天有着浅浅的蓝，她穿着毛衣和驼色及膝裙，风吹在赤裸的小腿上，很舒服。
她走去哈根达斯的小店，坐在露天的位置，点了昂贵漂亮的冰激凌，看周围穿梭的人群。对面商场墙上的大幅广告上女孩坐在白色栅栏上抱着大束的蓝色鸢尾，在秋季金色阳光下眯着眼睛。她一杯接着一杯地吃着冰激凌，狠狠地，穿着红色制服的哈根达斯小姐眼中有怪异的神色。她终于开始胃痛，抽搐的疼痛间停着袭击，感觉胃沉沉下坠。她不动声色的站起来，朝着对面的桌子走去。那张桌前坐着一个30岁左右的面容干净的男人，带着5，6岁大的女儿，小女孩专心地盯着跟前的冰激凌，认真地一勺一勺吃着。她带着甜美的笑容向那个男人借手机，拨通了靳的电话。
靳，我在淮海路百盛旁的哈根达斯，身上没带钱付帐，过来接我。
靳把她带回了家去，她脱掉鞋，赤脚去找CD来放，然后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靳，我胃痛，给我杯热牛奶。
靳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杯沿留下乳白的痕迹。放进微波炉，一分钟，取出，递给了她，再轻轻地爬上沙发，从后面抱住她，用手去摸她尖尖的下巴。她发出咕嘟的吞咽声，像是只饥饿的小兽。
小乖，好好的，好么？别再让所有的人担心了。
她笑了笑，担心，担心有什么意义呢？靳，你有颜夕，他是个会赚钱的好男人，而我什么都没有。落走得那么仓促，一切让我措手不及。靳，我不过是个被寂寞侵蚀的女子，你可以不理我的。
小乖，别任性的伤害别人伤害自己，你知道我爱你。
如果幸福注定被摧毁，请你别在我离开前离开我。
3.失乐园
第一次见颜夕时她穿着蓝底碎花的棉布裙子，安静的坐在落的身旁。靳走进来，指着身边的男人说，这是颜夕。
颜夕是个好男人，有着干净的容颜，在一家很大的外企做财务总监，薪水不菲。落在他的面前神色有些尴尬。她下意识的轻轻拉着落的手。
那晚落送她回学校宿舍，临走前她仰起脸看着面前这个经济窘迫的男人，落，喜宝说如果没有很多很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小乖得到了很多很多的爱，所以不再需要很多很多的钱。落笑了，拍拍她的头，说，傻孩子，快进去了。
KS是她常去的酒吧，从落离开后。
她从不喝酒，只是坐在黑暗的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苏打水。她沉默地窥视着周围的男男女女，或是躲进酒吧窄小的卫生间里锁上门压抑哭泣。
她低着头看面前的玻璃杯，什么也看不见，胃痛的晕眩中有灭顶的幸福感。
小乖，你怎么一个人？
她抬头，颜夕。
她坐进颜夕的车中，颜夕，到你家去好么？我不想回学校。
颜夕家的白色布沙发大而柔软，她笑了，赤脚走过去，蜷缩在角落里。
小乖，你饿吗？我煮面给你吃。
恩。
她看着这个男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然后将一碗色冒着热气彩鲜艳可爱的番茄鸡蛋面端到她的面前。
颜夕，落从来不会做东西给我吃的，你是我爸以外的第一个男人。她满足地笑着。颜夕，我常常过来吃，好么？
小乖，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女子，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你的要求。
夜晚里颜夕抱了被子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柔软大床上紧紧的裹着被子，环绕包围的是陌生男人的气息，一直睁着眼睛，无法入睡。半夜她从床上起身，赤脚在冰凉的地板上行走，穿过客厅时听见颜夕均匀的呼吸声。她坐在窗台上，风很大，头发吹得很乱。颜夕住在17楼，看下面穿梭的车灯和眼花缭乱的霓虹时她感到有下坠的欲望。她抱紧自己的膝盖，闭上了眼睛，恍惚中感到有人从后面抱起了她。
落，是你吗？
不，小乖，我是颜夕。
黑暗中她感觉到颜夕一点一点慢慢打开自己瘦弱的身体。她闭上眼睛。颜夕身上有着陌生的香皂味。她的眼泪滴落在颜夕胸口的皮肤上，有冰冷的刺痛感。
颜夕，这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痕迹，它留下的烙印注定要跟随一生，这是你与我所要背负的罪，在劫难逃。
如过可以，我宁愿生生世世错过你。
4.开到荼靡
她与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阳光温柔地抚摩，天气好得让人不知所措。
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对老夫妻，老头用手把一束毛线撑开，老太挽成线团。老头老出错，老太忍不住的骂，怎么这么笨啊。老头像小孩一样生了气，说，笨笨笨，不帮你挽了。
她和靳笑了。
靳说，小乖，到了老的那天，我们也到公园来挽线团。
她抱住靳，靳，你会跟颜夕结婚吗？
也许吧。我想我是爱他的。
靳，昨天落打电话给我了，他说他快结婚了。我没说话，然后他挂掉了电话。靳，你知道吗，我没哭，一滴泪也没掉。有些事，明知道没结果却还是执意坚持，像王菲安静的唱，没原因，有结果。靳，落大我7岁，我一直追寻着他的脚步长大。当初他离开时我独自坚定而辛苦的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能够考到这个城市和他一起。我第一天到这里时，他带我去了海洋馆。我牵着他的手隔着玻璃看那些鱼群，它们与柔软的水草纠缠然后离别，有着决绝般的荼靡，它们永远闭不上的眼中的神情像是灼灼的鸢尾花燃烧的痕迹。我牵着他的手可是怎么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我感觉自己是深海的鱼，周围阴暗而冰冷。靳，落背负着与生俱来的残缺，而我是盲目的捐献者，我捐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只为了换取他瞬间的完整。他一次又一次的离去，而我已伤痕累累再也无法追寻。靳，我是个充满罪孽的女子，可是我不想最后连你也失去。
开到荼靡花事了。
有人告诉我，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
5.黑夜尽头
她在傍晚独自去了颜夕的家中，抱着大束的栀子花和新鲜出炉的全麦面包。颜夕，我想吃番茄鸡蛋面，多点番茄多点鸡蛋多点汤。她笑着说。
颜夕接过花和面包，放在桌上，转身抱了抱她，说，傻孩子，这么贪心。
她笑着推颜夕去厨房。
她赤着脚踏着冰冷的地板去找CD来放，然后坐在窗台上看颜夕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忙碌。
颜夕，你真的是个好男人。
颜夕笑了，小乖，你是个被坏男人的一碗番茄鸡蛋面收买的小孩子。
她转头看窗外，风吹得头发很乱，她看见楼下行人匆忙车辆穿梭。
颜夕，你说每个人都在忙些什么呢？
颜夕说，我不知道别人在忙什么，我只知道这里有个好男人在忙着做多点番茄多点鸡蛋多点汤的番茄鸡蛋面。小乖，你小心些。
她答说，恩。然后继续低头看下去，看那些匆忙的人群和穿梭的车辆，看闪烁的霓虹和明晃的车灯。晕眩感来袭，她觉得熟悉而舒服，像是每次无休止地吃冰激凌或喝苏打水直到胃痛时的晕眩，像是每次从这个窗台往下望时的晕眩。下坠的欲望开始泛滥。她尝试着把身体再向外探了探，她突然觉得自己真开始下坠，急速地，划破黑暗，她看见夜空，看见落的脸，靳的脸，颜夕的脸，从身边穿过，越来越远，她感到了灭顶的幸福快感。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从那个她逃离的窗口传出的颜夕叫她名字的声音，然后，一切停止。
编辑：慕容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