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与家人战争让我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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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6-10-16 09:5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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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了,并不觉得解脱;在一起,又觉得对方难以忍受。为钱争吵,伤害的只能是感情;可感情没有物质基础,就像无根的草,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风雨,也能叫它飘摇。
-采写:记者马冀通讯员易文俊休 闲 居 编 辑
-讲述:秋惠(化名)
-年龄:28岁
-学历:中专
-职业:销售
-现状:未婚
-时间:3月3日下午
-地点:楚天都市报一楼大厅
秋惠(化名)出现在我面前,带着一张苍白得几近没有血色的脸。她说,她本想穿一件黑衣服来,因为黑色象征忧郁,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但到底还是没有。哦,我心里一声轻叹,还好,她还没有放弃希望。果然,秋惠接着说:“我还想再努把力,用好一点的状态去挽救自己的爱情,那段对我来说曾经沧海的爱情。”
她用了“曾经沧海”这个词,我心里又是一声轻叹。人们空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却未曾想“节物风光不相待,沧海桑田须臾改。”
火热的我的心房
我和新柯(化名)都是湖北A市人。1995年我报名学驾照,他是我的同学。因为遇到他,1995年对我来说成为一个特别的年份。他和我分在同一个学员班,从一开始他就对我很好。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比和其他学员更长,说的话也并不更多,但是我知道,他喜欢我。喜欢是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到他眼神中的热度,言谈中的羞涩。
新柯大我四岁,显得很成熟,是我喜欢的那一类男孩。可是我们毕竟认识的时间太短,尽管感觉很好,但我们谁也没有因为有了感觉就采取行动。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
说到这里,娇羞的笑容浮现在秋惠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像雪天里突然于白茫茫中发现几朵绽开的梅花。
那一天,大家一起坐学员车去荆门考交规,我们很默契地选择了坐在一起。开车的司机是刚拿到驾照,没有驾驶经验,半途中他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在颠簸中,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扑到了新柯的怀里。新柯望着我,我们四目相对。也就是几秒种的工夫,可我觉得我们对视了好久,说了千言万语。我们从普通同学到恋人,中间如果有表白的话,那就是这次对视了。伏在他胸口的那一瞬,我清晰地感觉到新柯的热烈的呼吸和加剧的心跳。而我的心也跟着嘭嘭而起,像是在敲锣打鼓庆祝节日一般。我的心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新柯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接下来的学车时光变得快乐而短暂,拿到驾照时,新柯正式成为了我的男朋友。但是这个由我的心挑选的男朋友却遭到家里人的一致反对,他们反对的原因很简单,新柯家只有父亲在工作,经济条件不好,而新柯自己也没有稳定的工作。可这些反对声在我的坚持面前,烟消云散,家里人终于和我达成了妥协。
灰暗的时间的流光
男朋友好不好,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哪怕家人不喜欢,我也不后悔。时间一晃就是3年,虽然新柯在经济上没什么起色,但我们的感情至少是牢固的。1998年,我妈妈到武汉开了个小店,我和新柯也跟着过来。新柯白天帮着看看店,晚上就睡在几张拼起来的桌子上。
也就是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平静和睦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开始为钱争吵起来。新柯来武汉时从家里带了2000块钱,很快就花光了。我不希望他一直呆在我妈这边,我想如果他能出去找个事做,那么我们在妈妈面前,也能抬起头来,可他不以为然,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有段时间我们过得很拮据,每天就吃一顿饭,其实我可以找妈妈开口要钱,但一想到她本来就不太喜欢新柯,要钱的话就更看不起他了。我想和新柯在一起,也想让妈妈对他的印象好起来。所以即使过着这种捉襟见肘的日子,我也心甘情愿。
我总是要新柯试着出去找一份工作,可每次他都抱怨说现在什么工作都赚不到钱,于是新一轮争吵开始了。我知道我给了新柯很大压力,在心里,我觉得对不起新柯,不应该这样逼他,可是现实的残酷让我越来越烦躁不安。有哪一个女人不幻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同拥有一个甜蜜而美好的未来呢?和新柯在一起,看不到未来,只觉得累。
秋惠长长叹了一口气,两手深深地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想过要放弃吗?你让自己这么累。”我问她,既然背不起,那还不如放下。
“不”,秋惠反射式地立刻回答。“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分开,也不知道要是跟他分开了我会怎么样。他不是不上进,只是没有碰到好的机会。”秋惠着重强调了后一句话。
没有工作,就没有经济来源。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居然也会吵得很凶。妈妈看不过眼,在我耳边絮叨:“瞧瞧你找的这个人,他有什么本事?你怎么会这么服帖地跟着他?!”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妈妈只是希望我过得好一点。我也会问自己,我到底图这个男人什么,我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比他优越得多的人;我完全可以不受这些罪啊。可我没有办法,我离不开新柯,我就是爱他,我不能跟他分开。
外面的天色时而昏暗,时而明亮。透过巨大的玻璃天顶落到大厅的光线,也跟着明灭不定。秋惠的讲述进行着,从她嘴里流淌出的过去时光也显得烁烁隐隐,披上了灰暗的色调。
苍白的你的脸庞
我们虽然过得辛苦,却从来没有说过要分手的话。2001年下半年,新柯终于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在一家旅行社开车。在他上岗前去外地培训的日子,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他不能回来,而且以我们当时的条件也要不起这个孩子。我又不愿意让妈妈为我担心,只能一个人去个小诊所打掉了孩子。
秋惠的脸色更白了。承担孕育,忍受割舍,哪一件都是异常辛苦的,这两者却要同时发生。雪落下的时候,可以轻易掩盖地面的痕迹,而苍白浮上面庞,只是在彰显伤痛。
休养了几天,我找了份工作,待遇还不错,而新柯也就要回武汉了。我想我们终于要熬出头了。在武汉的旅行社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新柯被调到了深圳。他会抽空回来看我,而我也一有空就去他那里。只要心里安定了,奔波也变成了一种幸福。
2004年,我们商量着把婚事给办了。9月份他从深圳回来,正式到我们家提亲。那天,我们都很高兴,8年了,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我的爸爸妈妈看着我们俩这么多年走过来,也没有再反对,只提出让他拿2万块钱做聘礼。可新柯却说他拿不出那么多钱,小姨说:“你拿不出来就去借,我家秋惠跟你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不能让她嫁得太寒酸。”新柯一张高兴的微微发红的脸瞬间变白了,提亲不欢而散。
这句话伤了他,接下来他连结婚照也不愿意去照了,跟我大吵一架后回了深圳。我很生气,心想有什么事不能说清楚呢?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能如此儿戏,说走就走。我一气之下打电话到深圳跟他说我们分手吧,没想到他平静地说:“那好吧,我们分手。我也累了,祝你幸福。”我完全懵了,我只是在说气话啊。他怎么就当了真?
“他是了解我的,他绝对知道我是在说气话……”秋惠后面的话没说完,人开始哽咽起来,将头重重的枕进手心,几缕垂下的头发掩住了她紧紧纠结的眉头。
我又给新柯打电话,我说:“你有没有替我想过,8年的时间,我怎么能放得下?”新柯不做声,被我问急了,他说:“告诉你吧,现在我又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对我很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样你该死心了吧。”听了这些话,我整个人就像被掏空一样,捏着电话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新柯那样说,可我不相信他的话,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接纳别的女人,这只是他的托词。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我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他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吗,可是他答应回来跟我结婚啊;是在怪我的家人伤了他的自尊吗,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把这股怨气投撒在我身上,他明知我经不起这样的惩罚;或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吗……我想不明白,也不甘心。
“我要去深圳找新柯,我要向他要一个答案,所以我想你把我的故事写出来,我想让他看见。”秋惠的表情像个要奔赴前线的战士。
编辑手记
临门一脚
责任编辑/张庆
已经一只脚踏入婚姻门槛的人,突然又把脚收了回来。这样的事儿,最近两个月听到了好几件。大部分的起因都是嫁妆和装修。通常是男方达不到女方家长的要求,干脆一走了之,彻底放弃这桩姻缘。女方找到记者讲述,希望男方能回头。
表面上都是因为经济原因,可我总觉得这只是一个导火索。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肯定会出现不少状况,如果没有及时沟通,问题没有解决,就会埋下隐患。遇到问题时,很多人会说,结了婚就好了。企望用婚姻解决一切矛盾,覆盖一切问题。可是,该爆发的总是会爆发。经不起考验的婚姻,常常崩溃在临门一脚。
钱钟书曾说,旅行最试验得出一个人的品性。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双方还没有吵嘴翻脸,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所以,蜜月和婚礼应该颠倒过来。
我想说,嫁妆和装修能检验一对男女相爱的诚意。如果这一关过不了,即使勉强结了婚,婚后关系也会十分紧张。结婚是一个终点,也是一个起点,接下来的路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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