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与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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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6-07-24 17:27:21
《本草纲目》中记载:“豆腐之法,始于汉淮南王刘安”。
公元前164年,刘安继承了父亲的衣钵,被封为淮南王。刘安好道,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之药,广招方士,日夜聚于楚山(即今八公山)谈仙论道、著书炼丹。在炼丹的过程中,需以黄豆汁培育丹苗,这样,豆汁偶与石膏相遇,就形成了鲜嫩幼滑的豆腐。传说刘安和八公升天以后,鸡犬跑来啄食剩下的仙丹,也飞升上 天。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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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仙问丹的道路中,刘安与秦始皇的结局一样,都是以失败告终。但是刘安虽炼丹未成,却发明了豆腐。不说家里的鸡犬是否真的沾上了仙气、一并升天,仅使后人餐桌上多了一道大众化的美食这点,便是他的功德造化了。
《不列颠百科全书》中也记载着“豆腐的制作技术始于中国的汉朝”。算一算,豆腐问世竟已有两千多年历史,正如世间任何一件有价值的商品都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一样,豆腐,也是如此。而文人与豆腐,更是结下了深深的不解之缘
“生子当如孙仲谋”,这话是曹操说的;“择夫当选苏东坡”,这是私底下我的妄想了。且不论东坡头上文学家、画家、书法家、诗人之类的光环,单单从其对美食的掌握,就足以叫人倾倒。
东坡自称“老饕”,不仅善吃、善做,还精于创制新菜。在他创制的菜品中,“东坡豆腐”与“东坡肉”一样驰名。苏东坡在杭州做官时,经常亲自下厨做这道豆腐菜,他笔下的豆腐,更是“煮豆作乳脂为酥,高烧油烛斟蜜酒”。对豆腐的喜爱,可见一斑。
陆游的《邻曲》:浊酒聚邻曲,偶来非宿期。拭盘推连展,洗釜煮黎祁。乌牸将新犊,青桑长嫩枝。丰年多乐事,相劝且伸眉。诗中的“黎祁”即豆腐,是放翁用于招待亲朋好友的美味佳肴之一。
元代郑允端的《豆腐》诗:种豆南山下,霜风老荚鲜。磨砻流玉乳,蒸煮结清泉。色比土酥净,香逾石髓坚。味之有余美,五食勿与传。诗中对豆腐的制作原料、制作过程、成品,进行了绘声绘色的描述,赞美了豆腐的鲜、形、色、香、味。
到了清代胡济苍的笔下,“信知磨砺出精神,宵旰勤劳泄我真。最是清廉方正客,一生知己属贫人。”他写的豆腐,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写单纯写豆腐的色香味,而是写出了豆腐的精神:由磨砺而出、方正清廉、不流于世俗。这时的豆腐,真正成为一种人格的象征,可堪引为知已了。
理学家朱熹是不吃豆腐的。他怀疑豆腐是豆子的魂魄,是“鬼食”。因为一定数量的豆子在榨出豆浆后,剩下的豆渣比原来的豆子还要多。他曾经亲自认真的做过试验,秤出豆子、水、杂料,按步骤一一做下去,可是等豆腐做出后,仍旧是比原来的重量多了许多。最终,朱熹也没有想明白。所以,他拒绝吃豆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为豆腐作诗,“种豆豆苗稀,力竭心已腐。早知淮南术,安坐获泉布。”这里的“淮南术” 就是指作豆腐。
2000多年,没有什么食物比豆腐更宜官宜俗、甘居平淡了。四大发明中没有它,非物质性文化遗产中也没有它。从《红楼梦》中那碗精致的“杏仁豆腐”到鲁讯《故乡》中的“豆腐西施”;从乾隆爷御膳房的“八宝豆腐”到平民老百姓家常的一碗豆腐汤,2000年的时光,就是这样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的走过。
天下的豆腐以淮南八公山的豆腐为宗。八公山的泉水和八公山民世代相传的高超技艺,使八公山的豆腐更是与众不同。
我期待着哪一天,邀上三二知交,在八公山下,和着清风明月、松香竹影,从容地享受这道平淡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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