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一天别人叫我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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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1-04 13:10:39
前段时间,杭州一直淅淅沥沥地下雨,漫天漫地的潮湿,人的心情都被天气感染,烦闷而且颓丧,对灿烂阳光的期盼总是落空。于是,一些平时压抑在心底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泛滥开来,比如萧邬此刻的脆弱、孤独和烦躁。
刚开始谈话的时候,她有些吞吞吐吐,毕竟目前谈到个人私事还没有国外那般大方和若无其事。沉默后,压抑的情绪终于冲口而出。
“我26岁了,还没有正式谈过一次恋爱,是不是很丢人?”她用快刀斩乱麻的决绝,把本打算吞回去的话讲出来。
“当然不是,这种情况多着呢,只不过没人愿意说出来而已。”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薄薄的窗纱被刺破,最困窘的最忌讳的话题揭开,往下说就不是难事了。
萧邬条件其实蛮好,从小在杭州长大,大专毕业,在公司做会计,工余在夜大读本科,家里环境也不错。
但凡长大了的女孩子,都害怕过年。当又一个新年钟声敲响,萧邬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26岁了,这意味着青春又走了一年。而且自己超出了国家的晚婚年龄线,却连恋爱的体验都还没有,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没有早恋,没有追求过别人,当然也从来没有过接吻、拥抱、甚或是有触电感觉的牵手。所以,当女性朋友或者女同事用抱怨的口吻谈起“昨天又和男朋友吵架啦,他不听我的话,我再也不理他……”,她觉得好烦躁。有爱情滋润的人,其幸福快乐即使烦恼着也会从眉梢眼角泄露出来。
我想萧邬的现状应该和她的生活圈子有很大干系。读书时学的文科,因为稀少和金贵,文科类大学的男生被宠得找不着北,使着性子挑肥拣瘦。当时班上好多女孩也没谈恋爱,就没感觉自己突出。毕业后由于专业关系,萧邬的单位依然女多男少,“那么多女的,男的就跟宝贝似的”。而萧邬下班后,要往学校赶着上课,根本没什么业余生活。她又不是会主动出击的女孩,“哈,所以不小心就大龄了。”她说。
有一阵子,萧邬痛感自己生活圈子狭小,除了原先的朋友同学和现在的同事,几乎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于是鼓足勇气和女伴一起去参加派对活动,和陌生人交谈、狂欢,期待一个邂逅或意想不到的情节。可是当主持人宣布结束,当霓虹灯熄灭,原先活动中的融洽立刻消失,每个人都恢复常态,羞涩、拘谨、漠然、神色呆滞……更有人和刚才聊天的伙伴招呼都不打就在夜色中匆匆离去。从此,萧邬就对这些所谓的联谊活动失去了兴趣。
时间又这样慢慢过去了。
去年的生日,萧邬一个人过的。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陪伴,没有人说话,只有一个自己,在黑漆漆的街上乱走。挫败和忧郁像拂不开的夜色紧紧跟随着。惟有不停问自己“我不缺鼻子少眼睛,自己又肯争气努力,各方面都不低于平均水平,怎么就在感情上达不到平均程度呢?”受不了这个刺激,生日第二天萧邬就去相亲了。可是,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哟,一个个眼神闪烁油嘴滑舌。虽然经济条件不错,可她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她宁可他没多少钱,却很斯文,没多少话,却能给她思想上的滋润,现在不出色,却有一颗上进的心。
萧邬喜欢的一直是这类人吧。几年前,她结识过一位男孩,知识广博,举止优雅,谈吐诙谐,供职于一家著名的it公司。她很喜欢听他说话,仿佛是一种享受。曾经以为他就是一生要等的人,可是最终没有后续的故事发生。她是一个豁达的女子,既然没有可能,也不再勉强自己。但从此对it行业的高学历人士情有独钟,“我说的高学历也就是本科而已”,萧邬抬起一直垂着的头,笑笑。也许她觉得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有涵养会尊重女性会体贴关心别人。
单身的烦恼除了周末和节日的孤独、尴尬和脆弱,还有更难堪的是,亲朋好友或与你了无干系的人,同情和惊异总是不自觉地喷薄而出:“啊?还没结婚?!别再挑了……”那没说出来的意思大概是: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眼光不要太高。家长一再的催促也让萧邬莫名地烦躁,自己当然知道自己也不小了,同学的孩子已经能顺溜地清清脆脆叫“阿姨阿姨”。“可是感情总要讲缘分的吧,又不能由自己决定,所以即使家里人不时催促,我还是在等待,等待心中的那位出现。”
萧邬后来给我发过电子邮件,她说:我是一位十分平凡的女孩,没有漂亮的外表,没有太多的社会关系,靠着自己努力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中生存,追寻着属于自己的梦。
萧邬的梦其实很简单:一杯水,一件衣服,一句我爱你。只是这杯水是她渴的时候他替她倒的,衣服是她冷的时候他替她加的,我爱你是他亲口对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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