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用爱烘干我潮湿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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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6-01-05 23:18:24
张女士是一位外地来琼打工的女性,30多岁,一个女人孤身一人在外打工,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她对我说,来海南打工7年了,她已厌倦了这种漂泊不定、孤独无依的生活。在她38岁生日的时候,她很想找人陪她聊聊,渲泄一下心里压抑得太久的生活往事。
她想到了我这个情感热线主持人。
张女士还带来了一首自己写的小诗,她说是对她38年人生的浓缩:“三十八个春秋过/酸咸苦辣为生活/只有婚姻没有爱/柔情深深心底锁/夫妻无情成陌路/只影单身来南国/艰难困苦无所谓/孤寂空虚受折磨/思念亲友时无尽/午夜梦醒泪湿巾/他乡飘泊几春秋/回家只在梦里头/一事无成家何在/满腹心酸愁悠悠。”休 闲 居 编 辑
不幸的婚姻
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偏僻乡村,童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十分贫穷的环境中度过的。我家是个大家庭,父亲长年在外打工,母亲体弱多病,姐姐出嫁,几个哥哥先后结婚娶了媳妇,哥嫂们都很自私,嫌我一个大姑娘待在家吃闲饭,逼着母亲要把我早日嫁出去。
在我20岁的时候,村里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们只见面六、七次就匆匆结婚了。也许是性格错位,也许是互不了解,我和我丈夫之间可以说毫无爱情可言。婚后的日子,我没有尝到过甜蜜的滋味,新婚的第15天我们就吵得天翻地覆,原因是我把家里的东西借给了朋友,丈夫却要我马上去要回来。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而我又喜欢帮助别人,对问题认识的不一致使这样的事后来经常发生,比如邻居偶尔借一下单车,或一些急用的小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总会遭到他的一顿谩骂。他嘴巴上说要孝敬父母,生活费却是一拖再拖,给儿子买衣服他说是浪费,可他打麻将,玩扑克输多少都不心疼,他是只要今天有饭吃,就不管明天的日子怎么过。这些都是我们吵架的根源。我不会骂人,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我实在出不了口,他却能出口成章,任何时候总是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我被吵烦了,也累了。只觉身心都疲惫不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非常沉默。三五天,十天半月都不说一句话,夫妻之间的冷战也就从此开始,互不相睬的日子对我们而言,是没有了争吵,但也就没有了交流,我们之间的隔膜也日益深厚。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种死气沉沉,无爱无恨的生活,让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尽管我已心灰意冷,离婚的念头在我心里千回百转。但为了儿子幼小的心灵不受伤害,让他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快乐成长。也不愿他年迈的父母伤心,我忍受着心碎的痛苦,努力地支撑这个家。
我选择了逃避
1994年春,为了补贴家用,我找朋友借了五千元,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跟我父亲一起做买卖耕牛的生意。一个月就赚了四千五百元。父亲让我用这笔钱在市场租了个铺面,做宰牛生意,半年时间虽然收入不多,也有七、八千元。到了下半年,我丈夫说他想出来做生意,要我回家照顾孩子和家。我也希望他能多学些做生意的经验,盼望他从此有所作为,可到了1995年3月,他说生意难做,钱都赔完了。后来我父亲告诉我,他是打麻将输了,一次就输了六千多。结婚7年,我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看着他一支接一支吸烟时的那份沉默,我感到更加孤独。我看着那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烟火,心如冰河,寒冷彻骨。不知这些年我所寻所求的温暖的家在哪?我不再盼望,不再期待,不再忍受,我选择了逃避。
1996年6月,我只身一人来到了海南。面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语言我茫然无措。我做过保姆,当过服务员,进过工厂。虽然辛苦,心里却舒畅多了。只是很想念父母和儿子。我曾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曾以为离开了家,会卸下所有的牵挂,谁知走得越远,越是放心不下……走进了打工的生涯,心情有了一些变化,儿子啊,你是我时刻的牵挂……离开亲人,告别故土,只为了逃避痛苦婚姻给我带来的压力与尴尬,想用时空医治心灵的伤疤,可对父母孩子的思念,让我无数次在梦中回到了家。抚慰我的心,是浓浓的相思;挽留我的心,是深深的牵挂!
赡养婆婆遭反对
1997年春,海口有家饭店转让,我很想接手,转让费要一万元。我打电话和姐姐商量,她说:“你先回来看看吧,父母担心你。”于是我回到了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和父母,我找亲友们借了一万元,准备到海口做点生意。我丈夫听说后坚持要跟我出来,我知道他成事不足,坚决不同意。他又给我的父母作保证,说这次一定好好干。结果他和我出来只走到湛江,就跟别人打架,自己也被打伤,还给别人赔了二千五百元。后来我们在海口租了个铺面,开了个小餐馆。6月份,他大哥突然来电话说他父亲病了,很想念我们。他父亲有心脏病,我想情况肯定不好,我要他马上动身回家,我把店里的事情处理了晚一天走,他不愿意。我说这也许是你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一定要回去,最终我没说服他。我只好自己动身回家,到家的那天上午,他父亲刚被安葬了。当天晚上,他们家开了个家庭会议,是关于赡养他母亲的问题,几位兄嫂们是又想要面子,又不愿养老人,个个摆困难,没时间照顾好老妈。会开到凌晨3点仍然没有结果,我说:“妈我养,生养死葬我一人承担。”听了我的话,他们个个如释重负,怕我反悔,都齐声说:“就这么定了。”我真的替他母亲难过,生养了8个儿女,自己老了没一个愿意要。他9月回家,看到我一个人养他妈,很不满意。他说:“我自己瞎了眼,遇到你这样的蠢猪。老大、老二楼房都盖好了,儿女都已成人,我们还有一屁股的债,要你逞什么能?”我只说:“连妈都不愿养的人根本就不是人。”为这件事我们又激烈地争吵起来,我对他彻底绝望。
结束12年的婚姻
1998年元月,我回到海口,4月,他母亲病逝。我向我丈夫提出离婚,他不同意。同年10月,我再次要求离婚,他说离婚可以,要赔偿他的青春损失费和儿子的抚养费十万元。由于没有达成协议,我向县人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经过两次开庭,以我不要任何财产,承担一切债务,每月给儿子付二百五十元的抚养费为条件,为我们12年的婚姻划上了句号。
挣脱了婚姻的桎梏,我的心情依然沉重。我是真的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了。朋友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把债务还清之后,再去寻找那份至真至诚,甘苦与共,天长地久的爱。如果找不到这个人,我愿孤独一生。”朋友说我是做梦,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我很清楚,这只能是我的一个梦。
在老家呆了一段时间,我又回到了美丽的海南岛。这几年,靠一个月四五百元的工资,还一万多元的债务,真的很难。很多人劝我面对现实,找一个可以帮助我的人,临时在一起过日子。我是一个思想很封建的人。这些年,我执着地坚守着一个女人应有的传统美德,我怕自己的一时放纵给我的亲人带来无尽的羞辱,给自己留下更深的伤痛。
我前面的路黯然无光。几年来,想回去看看父母,儿子也成了我遥远的梦,淳朴善良的我,生活对我却冷酷无情。“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片睛空,一声叮咛?”
我祝愿张女士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坚信这样善良的女性一定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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