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狂吹的风沙刮不走梦中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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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07-06-21 07:50:37
北京协和医院。被癌症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敦煌守护神——常书鸿之妻、著名画家李承仙老人,病情暂时稳定下来了。她将儿子常嘉煌叫到床前:“我一直想坚持到明年4月26日你爸爸诞辰100周年纪念日,再追随他而去。现在看来,熬不到那天啦。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敦煌现代石窟。”
望着病得奄奄一息的母亲,常嘉煌心中涌起无限感慨,双眼渐渐潮湿。他无法想象没有母亲的支持,自己的事业如何继续。孤独的他心中一片悲凉:早就抛弃他的日本籍妻儿已陌生遥远得像遗失的梦,惟一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儿子常飞也不理解他,温婉的亲情离他既那么近,却又那样远。弥漫在他心中的,是挥之不去的悔与痛啊。
魔咒敦煌:18年离别之憾只哭一种痛
新千年的第二个夏天,从浙江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建筑设计院的常飞,为父亲常嘉煌设计了一份“现代石窟艺术工程”彩色全图。彩色图奇妙的想象、新颖的构造,一下子将常嘉煌的目光吸引住了。休 闲 居 编 辑
“出手不凡啊,小飞。”常嘉煌凝视良久,拍案叫绝,卷起图纸就想走人。
“且慢,爸爸!”小飞用手压住图纸,“付两万元设计费。”
“小飞,你开玩笑吧。”常嘉煌脸色陡变,“你身上虽然流淌着常家的血脉,怎么一点不像爷爷奶奶,也不像我?”
小飞认真地说:“我干吗要像你?你心中只有敦煌,只有自己。你欠我的东西还不多吗?”
常嘉煌顿时哑然。儿子的话虽然尖刻,却非常本真,触动了
在通往常氏家族梦中天堂的路上,母子俩是不懈的苦行僧。
做父亲的最不愿触动的一片感情隐秘之地。为了敦煌,他实在欠儿子太多太多的情。
那年夏天,常嘉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去开儿子的家长会。在去学校的路上,儿子小飞脸蛋一片红润,又蹦又跳。以前每次开家长会,不是家里的小保姆,就是爷爷的司机做代表,爸爸妈妈从未露过面,今天爸爸亲自出席,所以他像过节一样高兴。他扭头对爸爸说:“爸爸今天表现真好!以后再开家长会,不准缺席。”
常嘉煌无奈地摇了摇头:“小飞,过几天爸爸就要到日本留学了,恐怕再也不能去开你的家长会了。”
“到日本留什么学?爷爷和奶奶不是大画家吗?还用得着跟日本人学?”儿子的热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常嘉煌耐心地说:“这也是爷爷的意思。敦煌学在日本,等我学成之后,再回敦煌去。”
“敦煌,敦煌,你们哪还有我小飞的位置?”儿子眼睛里噙着泪水,“那妈妈呢?她为什么也不去开我的家长会?”
“别再提你妈!”儿子的话触痛了常嘉煌情感的痛点。
“为什么?”儿子仰起头问,他已经多年没见妈妈了。
“不为什么。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别问。”常嘉煌用两句话就将儿子的嘴巴堵住。
别问!离婚几年了,常嘉煌一直不敢叩问自己,也不愿触摸那根伤痛的感情之弦。
他前妻小宝的父母与常家是莫逆之交,常书鸿当年在敦煌研究所任所长时,时任青海石油局运输公司党委副书记的小宝父亲,给了常家许多关照。
长大后的常嘉煌与小宝自然走到一起。“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常嘉煌考入兰州大学美术系,一心扑在绘画上,对家里照顾得很少;小宝又上班又带孩子,一人独自挑起小家的重担,脾气逐渐变得暴躁、刚烈。在毕业去向问题上,常嘉煌也与小宝有点志不同、道不合,常嘉煌希望自己大学毕业后能回敦煌,可是小宝希望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恰好这时,有一个女孩插在她和常嘉煌的中间,使他们夫妻俩的矛盾愈演愈烈。焦头烂额的常嘉煌无计可施,只好找到他最信任的一个同学兼朋友,请他出面劝解小宝。岂料,已有家室的这个朋友在劝解小宝时居然暗恋上小宝了。
他们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尽头。1981年春天,小宝抱着儿子小飞和常嘉煌一道前往兰州某街道办事处,将两岁半的小飞“咚”地往桌子上一放,毫不犹豫便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两人天各一方,情绝一世。小飞从此痛失母爱。
1982年大学毕业后,常嘉煌阴差阳错地被分到北京国家文物局。离婚后的小宝嫁给了暗恋她的、嘉煌的那个朋友。
4岁的小飞跟着爸爸住进了木樨地部长楼的爷爷家,常嘉煌因为很少有时间管儿子,只好把儿子全托在幼儿园。
小飞在景山小学读书,每天从爷爷家倒两趟公共汽车到景山上学,将近40分钟的路程,风里雨里雪中,就由8岁的他独自行走。寒冬的京城天刚破晓,长安街上一片白雪茫茫,小飞就背着书包上路了,一任寒风将自己的衣服吹透。
妈妈的印象在小飞心里越来越模糊。读五年级时的一天傍晚,住在对面楼上的娅娅阿姨亲切地呼喊道:“小飞,你过来,阿姨有事找你。”
小飞感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但还是跟着娅娅阿姨走进另一间屋里。突然,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妇站在屋里,神色激动地
常书鸿画画时,中川和孩子在旁边观看的情景,也曾那么温馨。
望着他。
“小飞,我是妈妈呀……”小宝一个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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